UNA

努力成为不被自己生活厌恶的人

#麦源#春之歌

#我终于想起lof账号了#

#想尝试一下废土AU于是就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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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区没有春天。周围都是光秃秃的低矮沙丘和碎石子,破旧的沥青路前方是一块小镇形状的的废铜烂铁;汽车在路上奔驰,把兄弟俩送到镇郊一栋居民楼前,司机叫他们照着钥匙上的数字找到自己的房间,随便收拾收拾,“该有的都有,该没有的你们可以自己去买。”他这么说。

随着数次核战争的爆发,地球上的辐射日益加重,直到人类无法承受。战争不得不停止,侥幸存活的人们不得不在少数辐射较少的地方建起光子屏障,清理残存的辐射,然后像蛰伏的动物般躲进去,年复一年地住下来。可惜即使只有一小片土地,对存活下来的人而言已经太过宽广了。

源氏一边整理自己的新房间,一边注意着身上由于核辐射残存的高热而留下的伤痕。它实在是太难以忽视了。虽然不大,但却很刺眼。澳洲的隔离区现在应该是初冬,但季节和隔离区早就没有了关系,隔离区里的温度一直就是这样,不冷也不暖,不像许久之前,源氏还是小孩的时候,看过春天暖成一团的空气里,樱花在庭院枝头盛开,或是在湿热的梅雨中奔跑,秋天大家一起去京都赏红叶,下雪的时候窝在被炉里取暖。从时间上而言并不算很久,但现在想来还是做梦一样,躲避与毁灭、破坏、分离、逃亡一并成为溶在血液里的记号。

他洗完澡,坐在床上,又想起了这些事。隔离区唯一保留下来的自然风光,就是白天和黑夜,因为屏障是透明的。但是看不到星星,月亮也很少见,甚至太阳都只能是一个模糊的大光球,被剧毒的云层厚厚掩埋。现在已经晚了,从偷渡船上下来,钻进车里,一坐就是一天,运到这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地方;床意外的很干净,也没发现蟑螂老鼠什么的——如果它们也从辐射里逃脱出来,想必比人类要顽强得多吧。

他打开房门朝外看了看,半藏还在整理客厅,他又悄悄关上了门,防止他突然叫自己去帮忙。他甩掉拖鞋,上床拿出平板电脑,随便逛逛了事,现在的信息渠道早已闭塞了许多,仅有的网站内容也暴减,若是许久不更新,便是死在了某个普通如院里杂草的灾难里。虽然不困但不睡觉也无事可做。这时他听见有人在敲窗。隔离区没有风,那便只能是有人在敲窗。他朝外看去,一张脸在房间微弱灯光的温暖下暗暗出现。

源氏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手条件反射般摸向枕头边的肋差,把刀柄紧紧握在手中。那人又敲了敲窗户,指了指玻璃,做了个拉开的动作。源氏将信将疑,下了床走到窗前,手里还是拿着那把短刀。说实话要不是这人一头棕色微长的头发,眉眼也还算俊朗,他肯定会以为是鬼,或者是什么别的玩意,然后直接抄起肋差就朝他丢去。

他把窗上的锁打开,缓缓把窗户拉到半开。“老天,我不是坏人,你先把刀放下。”这就是他见面的第一句话,操着纯熟的英语,声音比刚过完变声期的源氏更成熟一些。

源氏往后退了小半步,“你是谁?”

“你别紧张,先把刀放下。”他笑了笑,“我也想向你表示我没带武器,但我两只手都松开的话就完蛋了。”

“那……也行,”源氏又后退了小半步,把刀轻轻放在桌上,“现在可以了吧。”

“可以了,”他腾出手比了个大拇指,“说实话刚才我看你提着刀走过来,差点就想直接跑了,但如果这样的话你就会更怀疑我了。”

“确实。”

“那刀倒是挺漂亮,”男人换了只手,指了指桌上的肋差,“像是日本货。你是日本人吗?”

“对。”

“一路过来可真够辛苦的。”源氏不由回想起之前的两个星期他们在海上的日子,狭小的船舱人满为患,满是呕吐物的臭味和闷热的空气,暴露在高辐射下的船上每个人都头晕,吃的东西也像是从泔水桶里舀出来的。还不如打仗的时候,那时候还可以坐豪华邮轮,经过海上的军舰,平稳安心地慢慢漂走。

他不为人知地打了个恶心,“别提了,以及你声音小一点,我哥还在外面。”

“没关系,这栋楼什么都破,唯独墙很厚,这种程度他是听不见的。”

“它最好是,”源氏不置可否,虽然还是没有大声说话,“可以了,快点告诉我你是谁,还有为什么半夜跑来我窗台上练跑酷。”

外面的人装腔作势地清了清嗓子,“我叫杰西·麦克雷,叫我杰西就可以。我住在你家楼下四层的地方,听说搬来了新人,我就来跟他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源氏笑了一声,“就不能走正门吗,偏要沿着水管爬上来,”看他的年龄也不比自己大多少,他说,“你被你妈锁起来不让出去吗。”

“我那里只有我一个人。因为东海岸的隔离区崩溃了,我爸妈就先凑钱把我送过来……不过之后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反正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四年了。”

源氏没有接话。他的家人在战争和辐射中陆续死去,只剩下军队里的半藏勉强活着。源氏的年龄刚够加入战场时,战争就在辐射的威压下被迫结束了。他觉得哥哥并没有什么不同,没看到外面的半藏正扶着沙发,拼命止住口鼻冒出的血。他们在几个月的躲藏后,刚刚诞生没多久的光子屏障技术立刻投入使用,但屏障最终没能撑过多久,在伦敦和巴拿马之后,东京的隔离区也崩溃了。人们要么徒劳逃亡,要么坐地等死,半藏利用家族残存的权利,把自己和弟弟送上了前往澳洲的船,珀斯近郊的隔离区已经试用了更新版的屏障,成为一众暴露在外的难民的理想之地。

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总之欢迎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从窗子喊我。”他冲源氏眨了眨眼,“另外,看你长得挺帅的,考虑当牛郎什么的话可以找我。”

“你要走的话就干脆一点。”

杰西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跟我多聊聊呢。鉴于你是新来的,明天去找找工作吧,如果有闲钱的话上学也可以。”源氏讨厌上学,从小他就不是什么乖孩子,现在比起上学,吃饱饭更加重要一点,只不过他已经无力抵触这个词了。

“知道了,前辈。”

“我喜欢这个称呼,”他笑,“那我走啦。晚安。”

“晚安。”源氏站在窗前,看他踩着空调机灵活地窜下去,消失在某个窗口里。身手倒是不错,虽然这种程度他很轻松就做得到啦。他拉上窗帘关灯,探头出去跟半藏说他要睡了。

不知道明天醒来会怎么样,屏障可能直接消失,他和半藏,还有突然出现的杰西,以及整个隔离区的人全都死了也说不定。如果不消失,明天就会有很多要做的事。哪边更好真是很难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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