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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成为不被自己生活厌恶的人

#麦源#春之歌

#我是超级鸽子王#

#越写越觉得其实只是披着废土皮的日常#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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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源氏去上班的时候,和老板又聊到杰西。让他真正意外的是,杰西从修车厂辞职的原因居然是他要去上学。

“明明看起来不像是会好好读书的样子。”源氏表达惊讶时还不忘踩上一脚。

老板冷笑一声,“我看也是。”说着随手拿起三明治,又发现自己似乎没洗手,赶紧放了回去,“不过谁知道呢。这臭小子,年纪不大手段倒不少。”

源氏暂时不知道老板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很清楚想在隔离区上学,其实才是最困难的事。在资源极度匮乏的隔离区,比起冠冕堂皇“培育国家栋梁”之类的话,学校更像是为了全人类的存续而存在。人文科学早就从教学大纲里剔除,在人人如野兽般生存的隔离区它们毫无用处,如何最大化能源利用,如何减少辐射危害,如何维护升级光子屏障,才是当务之急。

然而学校也不是随处可见,绝大部分地区无法提供哪怕是基础的教学资源,导致学校不仅分布集中,招收的学生也少之又少。父母们深知能从学校出来就等于能在政府的核心部门找到技术层面的工作,便情不自禁地将他们的孩子和优厚的俸禄挂上钩。只可惜名额有限,若不是靠极强硬的手腕,那些贫民窟里的,街上卖杂货的,在加油站工作的父母连远远望一望学校的破旧大楼,都会觉得绝望。

所以杰西到底是怎么挤进学校的?老板摇摇头,“鬼知道。”

源氏对学校很感兴趣,他也知道学校在哪,离半藏工作的餐厅不远,确实是一栋破旧的楼,看起来甚至还没他们住的楼高档,底下有片小院子,和废弃的停车场一样堆满了破烂,里面也确实停了几辆车。不过他不想上学,听着辐射治理能源利用什么的他就头大。所以对学校的兴趣也到此为止。所以他对学校的兴趣多半还是对杰西的兴趣,对他怎么进去学校的兴趣。

今天半藏上夜班,估计要很晚才回来,源氏就自己去超市买了点天价菜——让他感觉今天的螺丝都白拧了——凑合做了餐饭给自己。想到昨天杰西自顾自跟他约好今天还要来玩,他还特地买了两个中国茶包,里面装的是茶叶,泡出来的是钻石汁。他回到家里,吃过饭,简单收拾收拾,把茶包细心泡进热水里,这么贵重的玩意可不能随手扔进杯子,要有仪式感。

但是杰西并没有来。杯子里的水从无色变成浓浓的红黑色,再从滚烫变成半温。源氏百无聊赖,玩腻了手机便盯着杯子发呆。他有点不爽,好不容易斥巨资,就是字面意义上地斥巨资买了茶等他来,但他昨晚可能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然后自己就过分死板地当真了。

源氏在心底暗骂一句,翘着二郎腿,不满地晃着晃着。他想到自己似乎知道杰西住在哪间屋子,便走回自己的房间,探下头去看了看,夜色里窗户口的光若有若无,不过不去试试谁知道呢。他把两个茶杯里的茶和着茶包一起倒进瓶子里,走到窗台前看了看,似乎确实有些高,杰西爬上来的时候估计也不敢往下看。但无所谓,走窗爬墙的事他可是专业的。他沿着窗台跳下去,刚好落在楼下的空调机上,铁皮机子闷闷响了一声,幸亏楼下没住人。好的,还有三层楼,三个空调机。小意思嘛,杰西爬得气喘吁吁的真是丢人。

他落在杰西窗户外面,甚至有种做贼的感觉,莫名很有意思。杰西的屋子和他们的布局不一样,源氏住的这间房被他用来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黑漆漆一片,只能就着底下路灯的光看个大概。窗的锁扣没搭上,源氏悄悄推开窗,落了进去。房间的门是关上的,外面依稀透出一丝亮,看来这家伙在家,只是把昨天的话给忘了罢了。源氏正想打开门兴师问罪,又一转念,从别人家储藏室突然跳出去是不是不太好,于是还是抛弃了一脚踹开门端着肋差就往前冲的剧情设计。

他轻轻拧开门把手,结果好死不死这玩意突然用力“吱呀”响了一声。“谁在那里?”外面很快传来一个声音,是杰西没错了。源氏探出一个脑袋,“是我。”他轻声说,脖子往后缩了缩。

杰西裸着上身坐在柜子上,腰上绑着一圈绷带,微微洇出些红色,额头上冷汗还没消,却拿着一把锃亮的银色左轮手枪指着他。源氏看到他脚下打开的箱子里大大小小的瓶子,他肯定是受伤了。杰西手有点抖,右手持着枪,却把伤口扯得生疼。

“是你啊。”他把枪放下,嘴角似笑非笑,“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还从我的杂物间钻出来。”

“这种话等下再说,”源氏把水瓶放在台子上,“怎么搞的?”

“说来话长。”杰西不能弯腰,略显僵硬地半跪下去收拾好散落一地的物什。

“疼不?”“还好。”“要不要我帮忙?”“都搞完了。”

“你这里都没绑好。”源氏指了指他腰间,说着先自己上了手,把杰西洇着血的纱布解开一些,把下面缠得乱七八糟的一节整了整,听纱布从皮肤上揭下来时杰西轻微的吸气声。

“明明没什么关系,”杰西笑了笑,“还是你专门想摸摸我的腹肌?”

“强迫症,看你绑得乱七八糟很不爽罢了,”源氏头也不抬,系了个小小的蝴蝶结,“而且我可以摸我自己的。”

杰西笑了笑,随手拿起源氏放在桌上的水瓶。“这是什么?”

“送你的,就当是慰问品。”

杰西拧开瓶盖,廉价茶叶的味道扑面而来,甚至像是茶包淡淡的霉味。“我的天,”他轻叹,“这品质绝了。你从哪弄来的?”

“我哥从餐馆偷的。”源氏若无其事地撒了个谎。

“那我喝了。”杰西抿了一口,热气涌到脸上,湿湿的,黑褐色的液体有点烫,浓得发苦,惹人皱眉。

“随便你,”源氏帮他收拾好医疗箱,“记得还我瓶子。”

“陪我一起喝?”杰西用手指敲了敲杯子。

“……也行。”源氏学着他坐在柜子的另一头,“给我个杯子。”

“你喝这半边就可以了。”

源氏只能坐在柜子上,观察杰西对着电视笑得傻子似的,手指轻抚着左轮枪银色的枪管,悄悄舔着杯子不锈钢的边。其实他的腹肌手感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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