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源#春之歌
#宅在家为什么不产粮呢#
#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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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许久没去过学校了，但坐在教室里局促不安的感觉还在。一个班没多少人，源氏架了副平光大眼镜，戴着口罩坐在杰西边上，低着头，巴不得没有人认出他来。事实上也不会有，这的人他几乎从没见过，他们肯定不会去莱耶斯的修车厂。
“并不是，”源氏这么跟杰西说的时候，他答道，“这些家伙穷得很，虽然以前可能是什么有钱佬的孩子，但现在穷得很，不像我……”说着从包里变出了一袋原味的薯片，熟练地悄悄拆开递给他，巧妙避开了周围人的哄涌而上。源氏拉下口罩，捡了一片扔进嘴里，不过是土豆饼的味道，盐太少了。
“老师会把我赶出去吗。”源氏趴在桌上，略显生涩地转着笔。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去玩。”
“去哪里玩。”
“……不知道。这地方无聊得很。可以回家看电视。”
一阵笑声。“我宁愿回去上班。莱耶斯不准我带薪请假。”
“老吝啬鬼。”又一阵笑声。
老师是个很严肃的德国人，身材很高，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在大家都对服装审美近乎放弃的时代西装笔挺，皮鞋敲在破旧的地板上清晰得有些刺耳。和源氏猜的老师形象一模一样；他还猜这个老师是教物理的，和他以前的物理老师给人的厌烦感如出一辙。
“是他的课就没关系，”杰西撕下一张便利贴，写写画画推给源氏，“他只管上课，不会管你在干嘛的。只要别出声就行了。”源氏点点头，自口罩呼出的热气扑在眼镜上，索性两者都扯掉。
“是什么课？”源氏不甚熟练的字迹和上面龙飞凤舞的英文相比像是小孩子学写字一般。他连认出这些奇形怪状的单词都费劲。
“物理。”源氏不置可否，反正他也听不懂，看着老师在讲台上不紧不慢地讲着课，手上的粉笔却吱吱呀呀写个没完，刻板的语调实在是催人入睡。不知道前面那二十几号人怎么想，杰西慌慌张张地抄笔记，完全不像自己一副困觉的样子。外面的阳光很差劲，昏昏沉沉还带着毒，毫无吸引人翘课的欲望；木头桌子的纹路被人用圆珠笔填满成了蓝色，稍平整的地方铺着草稿、涂鸦和脏话。
“这些人真的想学习吗。”源氏趁下课问杰西，身旁的人正在换笔芯。
“嗯……就当是长期投资吧。从学校毕业，如果可以进光子屏障中心，一家人的生活就解决了。”杰西用笔敲了敲前面人的肩膀，要了他的笔记来抄。那人似乎是杰西的朋友，还顺便唠了唠昨天晚上电视里放的老电影。“想学习，不一定。想出人头地，非常对。”
“我也可以来上学吗。”说这话时源氏保证自己绝没有真的想上学的念头，真的只是说着玩的而已。他在修车厂开心得很，虽然不如拯救世界那么开心，不过也就差一点。
“名额很贵的，而且有限。能挤进来的人都不简单。”杰西故弄玄虚，像是等着源氏问他“你是怎么搞到这个名额的”。
源氏当然知道他会这么想。“嗯。反正我不感兴趣。谁爱上学谁去吧。”杰西很明显失望了一下，源氏暗自高兴自己得逞了。事实上他早就问过莱耶斯这个问题，“简单来说，就是赢了一场决斗”，他说的倒是简明扼要。
“下课了以后我们干什么？”老师擦黑板的时候，源氏赶紧写了个字条。
“你想干什么？”杰西回他。
“打游戏。”
“说点现实的。”
源氏本来想说吃饭，但如果去区里唯一的餐厅，半藏还在上班，要是被他看到怕是回去又要八卦他好久，还是算了。“回去看电视吧。”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出来玩诶。:( 你确定吗？”
“有人出来玩是带别人来上课的吗？”想了想又划掉，“那吃饭吧。”豁出去了。
“OK。”其实源氏想做更好玩的事，但似乎隔离区并没有电玩城，也没有密室逃脱之类的玩意，只好作罢。
餐厅里没什么东西可以吃的，也没有固定的菜单，想吃什么只能跟厨师说要“今天的套餐”。大概率是几片罐头三文鱼铺在焗芝士千层面上，配上稀稀的奶油蘑菇汤。所以下馆子也算不上是奢侈，不过是沙拉里的面包丁多了几块。
“每到吃饭的时候，我就会想念德克萨斯。”杰西嚼着鸡肉。今天难得有点荤菜，肉质没法保证，但厨师显然已经尽力了，源氏脑袋里悄悄浮现出半藏绞尽脑汁对付这块烂生肉的样子。
“吃什么？生皮鞋吗？”
“像阿根廷人那样大嚼牛肉，一升装的生啤，淋了一整瓶枫糖的摊饼，还有辣得够呛的墨西哥菜……当然，咖啡是真的恶心。”
源氏轻笑一声，“偶尔我也会想念日本菜，不过我更喜欢大口吃肉。”
“那你真应该去我们那儿看看。我甚至可以带你骑牛，但我保证你坚持不到三秒。”
“我会骑马的，你别小看我。信不信我绕着圣达菲给你走一圈？”
“得了吧，”杰西大笑起来，小餐厅里服务员和路过的货车司机都没抬头，“那时候我们的纪录保持者也就坚持了十秒多，你以为骑的是奶牛吗。”
“我知道。”源氏本想与他脸红脖子粗地争辩一番，不过看他一脸诡计得逞的样子还是作罢了。
一个人走进餐厅，和杰西打了个招呼，过来寒暄几句。源氏懒得听，低下头细细切着铁板上的鸡腿肉，冒出热热的肉汁。要不是那个新来的冷不丁来一句“你的新男朋友？”，他根本不会抬头，还在想着回去的路上要不要买一条新的背带裤。
源氏抬头时看见杰西一副征询意见的表情，觉得有些尴尬，这幅表情似乎也传达给了对方，他很知趣地回了句“是”，附带着一看就是在开玩笑的神情。那人又说了点别的，源氏没在听，最后他终于走开，去前台要了份不知道是什么拎走。他们两人也随后跟了出去，往另一边走了。
“我小弟。”杰西指着那人远去的方向，路上鲜有行人和擦身而过的车。
“你还有小弟？帮你干嘛，写作业吗。”
“下次再介绍你认识。”
“难道你组建了什么很帅气的侠盗团伙？”源氏说这话完全是在调侃。
“要保密，”杰西故弄玄虚地凑过来，“否则我会有危险的。”
源氏冷不丁笑出了声，“你们在玩过家家吗？”
“算了，”杰西揉了揉源氏的头发，惹来一阵不满的哼哼，“跟你说你也不懂。”
“我家以前就是干这个的，你说我不懂？”
“真的？”这次轮到杰西很感兴趣地不断追问，“那你愿不愿意来和我们合伙干？”
“过家家吗？不要。除非我看到全套的成员安排、计划、分成和发展前景。”这几个词源氏想了好久才自认比较合理地表述清楚。
“……我们第一次约会，不要说这个了。”
“约会吗？”源氏又大笑起来，拍拍杰西的肩膀，“请别人去上课，然后压马路走回家，在我看来可算不上是约会呢。”
“看来有个小情圣很有经验啊。”
“刚才那个人还叫我‘新’男朋友哦。”彼此都带着点奇怪的感情，但说罢又像喝多了一样隔着轻轻的距离相视而笑。
“如果你想的话，下次我们去做点别的。”杰西在楼梯口和源氏分别的时候说道。
“比如？”源氏挑了挑眉
杰西停了停，“……反正不会再带你去上课了。”
源氏哼了一声，“你最好是。”
他转身继续上楼，杰西在他身后问，“你也不会否认一下我男朋友的说辞吗。”
“……”咬了咬嘴唇，在看不见的地方用有点冷的手摸了摸脸，“你也知道那是假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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